當兵總有一些時候只能發呆,天空看起來會比營外更藍,往事會離我很近,找我,發呆是我僅有的回應。
我想起那些沒做好的事,想當時怎麼難堪,怎麼失落,怎麼煎熬。我並不認為人生像酒、苦才是它的存在的價值,不是。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跟它們道別,就此了無牽掛;就像它們是我身上的胎記那樣,跟著我從生到死,我只需釋懷,不必償還。我只是想要一種說服:它們標記了一種不完美,但不是我有所蹉跎。
我最常想起一些人,仍有來往的、不再相見的,想我們如何認識、相處、交談的細節。那些短暫愉快的時光,那些被我辜負的結局。常常我凝視自己的幼稚和尖銳、自私和卑劣,覺得沒能好好對待他們,沒能打理好自己的際遇。我接受自己生命的缺憾,在每一個傷人的時刻懊悔。
木心說:「我所見過的生命,都只是行過,無所謂完成。」我想是這樣吧,生命除了不斷行過別無他途,也就無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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