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8日 星期三

長大

人一長大,很多以前能做的事都不能做了,比如講實話。小時候講實話,大家會說你天真無邪,現在講實話人家會說你白目。
 
又比如耍賴。小時候耍賴大家都說是率真可愛,現在耍賴只會被公幹。
 
再比如告白。小時候告白大家說你只是純純的愛,現在告白人家還是說你只有純純的愛。
 
既然童真留不住,幼稚也是不得不。

2018年2月27日 星期二

理論與現實

實在已經有太多人問過我:宇宙是不是真的有十維時空?量子力學是不是真的證明了靈魂的存在?

 
我想這些疑惑大抵來自很多科普書或者文章往往沒有把理論預測和實驗證實這兩件事分得很清楚,所以人們就不太能分辨哪些只是理論、哪些已經證實。
 
這對科學成果的推廣和知識普及並非好事,長此以往,科幻與現實重疊在一起,虛實相混,真假莫辨。
 
然而想到現在去賣場竟然連一包衛生紙都買不到,再想到天朝帝制重現,就覺得算了隨他去。

2018年2月25日 星期日

第12顆饅頭

第一次參加行軍的時候走了十公里,雖然跟古早時候的部隊訓練不能比,但對我來說已經是很遠的一段路。
 
每次行前喊話營長都會強調「今天大家慢慢走就好」,不過我感覺這句話始終沒有實現過,可能是我腿太短,別人都是180吧。
 
為了跟上隊伍,不時要跑起來追,這當然很消耗體力,很快會就汗流浹背、全身溼透。行軍時身體不覺得冷,本來白天恨不得再加兩件衣服,眼下只想脫掉夾克。有時候會想,熬過這樣日夜來回折磨,再怎麼說我也更接近男子漢一點了吧。雖然我以前沒有這樣期許過。
 
部隊有時走在水泥路上,有時踩過泥濘,繞著我一直都搞不清楚的路線。在那個榨乾自己的過程裡也許該慶幸沒有下起大雨,這麼退一步想,似乎前面看起來就不是絕路。
 
越到後段部隊越安靜,大家已經消耗得差不多。確實走到後段身體會很麻木很僵硬,意識也開始模糊,除了走路以外不能再多想什麼。尤其不能去想還剩多遠,如果剩得太遠,也許一個念頭沒跟上來人就倒了;如果剩得很近,也許一個鬆懈的念頭閃過腳就軟了。除了一直走什麼也不能多想。
 
抬頭望去,天上的星星是眾神的眼睛,一眨一眨看著人間燈火彼此明暗;部隊的腳步是眾神的雙手,靜靜撫摸過湖口台地蜿蜒起落。
 
回到鋼棚卸下武裝,有補給品可以吃,但無法吃完,因為溼透而且虛脫的身體讓人在冷酷的寒風中無法待上兩分鐘。只能再勉力拿起裝備、收起麵包,趕快鑽進帳篷裡。
 
攤開睡袋,草草整理後躺下。猛烈的季風把帳篷吹得劈啪響,像打鼓一樣,就這樣持續整整一個晚上。帳棚裡的溫度雖然比外面高,但夜裡氣溫持續下探,穿著夾克裹著睡袋還是感到異常寒冷、渾身顫抖。體熱消散得太快、無法維持在一個足夠的溫度,讓人很難真正睡著。於是整晚就這樣不斷醒來又昏睡、醒來又昏睡,煎熬到了五點半,起床整裝,上山操課。
 
同袍說這回運氣還不差,上一次野營下雨,冰冷的雨水穿過帳篷不斷滴進來,很快就把人和衣服和睡袋滲濕,整個晚上連昏睡都辦不到。那是部隊第一次野營,我還在步校受訓。
 
第二天輪到我站夜哨,0204,最爛的一班哨。交接時上一班哨給我一件軍用防寒大衣,很長、很厚、超過膝蓋的那一種。防寒大衣在山下的每間哨所都掛著一件,但以前我沒看到有人拿起來穿過。
 
如今,在冬天的湖口台地,狂暴的風挾帶著狂暴的冷向每一具暴露在野外的身軀襲來;那種兇惡,彷彿尋討著海一般的仇恨。
 
我糾結著惺忪的睡眼爬出帳篷,霎時感覺到沒有預見的恐怖。外面的惡寒讓我立刻覺悟到那件大衣就是我活去必要的東西,不管它是不是幾百人穿過、是不是從來沒洗過。當我從這個念頭中回過神來,大衣已經穿在身上了,身體的保護機制比我的想法更快。上一班哨的同袍也早就鑽進帳篷,刷地一聲把拉鍊拉上了,他也很快。
 
雙手緊緊拉住大衣往軍械室走過去,旁邊那個三面無牆的鋼棚坐著另一個站安官的哨兵,一動也不動。我經過時感覺不到他的視線,希望他還活著。
 

2018年2月22日 星期四

文化資本的反擊

昨晚老弟來找我,那樣子一定是有什麼話想說,結果大大地把他老闆抱怨了一番。
  
大概就是說他老闆去日本玩、玩得很開心,然後回來跟這些員工驕傲地吹噓炫耀;也許老闆的口氣令人不悅,不確定,總之我弟極為不爽。
  
我弟受我影響從小就打電動,對日系作品尤為熱衷,像天誅、鬼武者、源氏、大神、人中之龍等等,都是他常掛在嘴邊的愛作。我不知道的是,為了更瞭解遊戲內涵他竟然作了許多額外的功課,如今對日本歷史文化已有相當的掌握。
  
這幾天大概老闆的嘴臉讓他越看越火大,就把一大串日本人文史地的問題丟在他老闆頭上,問到他老闆目瞪口呆、再也囂張不起來。能夠用扎實的人文知識強勢壓倒老闆的氣焰,為此他頗感得意。
  
雖然我並太不認同以任何形式的資本攻擊弱勢他者,然而我真的沒想到那個看到書本就想睡覺的老弟有一天會用文化資本反擊金錢資本。如此華麗激情的演出值得一記,未能親臨現場見證,略為遺憾。

2018年2月20日 星期二

消費與外表

消費主義作為一種生活方式,是近代生產技術革新的衍生物。工業技術的改進讓許多物品得以大量生產、壓低價格,同時也讓工業化國家的人民累積了不少財富。
  
在富裕國家,連工人階級都有大量的消費選擇,這大大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消費不只是滿足生活所需的途徑,更被渲染為展現自我的手段;以前富有階級在做的事因而成為一種全民運動。
  
除了專門用途的產品,最大的改變是裝飾用品大幅增加。人們不僅要選衣服、也要選飾品、化妝品,裝扮外表成為一門大家都應該略懂的通識學問;人類因而走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無比重視外表的時代。
  
商人與媒體的推波助瀾是不必說的,因為生產效率提升而多出來的空閒時間也是催化劑;畢竟同儕壓力不容小覷,大夥聚會的時候,有什麼比眼睛看得見的外貌穿著更能迅速拉抬自己的地位?
  
想到這裡,突然覺得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以後,人類這種生物大概連過上一天幸福快樂的日子都很困難。

2018年2月16日 星期五

女性困境

 

最近我一個女生朋友因為生理假受到無形的為難,那是一種很常見的職場現象:眾人漫不經心地在某人背後竊竊私語,由於漫不經心,所以很可能被當事人聽到,一旦被當事人聽到,大家就轉而用挖苦式的玩笑把事情攤開來講。
  
如果你是事件主角,當下的情緒會挺複雜。你一定會不爽,並參雜強烈的尷尬;然後你意識到你應該說點什麼,但事發突然所以無法反應;現場眾人跟著你一起僵在那邊,彷彿眼前的局面是你一手促成,心中生出莫名的罪惡感。
  
回到座位上,你越想越氣,一方面氣大家吃飽太閒,一方面氣自己不敢反擊;然後一整天都沒心情工作,或許隔天也沒心情。在有生理假的公司裡,使用這個福利的人成為眾矢之的並不意外,尤其沒月經的人特別喜歡針對這一點做文章,在他們的想像裡,請生理假的人就是明目張膽地偷懶。
  
我想了想,沒有感到特別生氣或者其他。就像當兵時總會有人抱傷請假不參與訓練,我從不質疑是真是假,也不認為幹部嚴格審問有什麼不對。或許人類真有所謂的原罪,注定要承受一些不快和否定;沒有一個比較好的生活,可能是世界的惡意,也可能是福分不夠。
  
台灣女性意識今天已經壯大,相關論戰依然烽火連天,但多的是以偏概全的地圖砲,沒有參考價值。年紀越大,越覺得論戰令人厭倦;吵架總有輸贏,很多時候好勝的念頭蓋過一切,輸贏以外的東西就燒成灰燼。
  
比如前幾天我看到有人問宋尚緯:「你是女的嗎?為什麼要替女性主義說話?」這種疑問我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彷彿男人女人一邊一國,要爭朝夕,也爭意氣。我不曉得說這話的人當下在想些什麼,但我想到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很典型的台灣傳統女性。刻苦耐勞、勤儉持家、以夫為尊、以子為命,這些特質在我母親身上都找得到;然而他是我們家裡面最沒有地位的人。
  
父親也是典型的傳統男性。以傳統標準,他是個好丈夫,一生辛勞,做工養家。與其說他對我母親好,倒不如說盡責,物質上供吃供穿,情感上卻多有折磨。
  
我作為母親的情緒垃圾桶不知道幾年了,沒有細算。有時負能量太多、一時無法消化,我會忍不住對母親發脾氣、讓他住口別再說了。我聽過他無數次抱怨父親對他的壞,他的善良與軟弱承接了一切來自父親的暴力,語言或肢體上的都有。我的父母是台灣傳統社會的典型具現,男方享盡了父權社會的好處,女方付出了泰半成本。
  
這種夫妻模式如今已經遭人唾棄和鄙夷,但我和很多人,以及那些質疑為何要替女性主義說話的人,我們母親的犧牲不會有什麼彌補。
  
母親那些抱怨聽久了,我早就無法自然地面對父親。我該怎麼面對一個生我、養我、教我、同時又欺負我母親一輩子的男人?
  
我知道如果這個社會維持傳統父權對我而言會是多麼有利,我知道父親從小對我付出了多少情感與心血;然而我無法支持一個父權社會的延伸。想起父親的時候,我無法像想起母親那樣單純而平靜。
  
母親長年向我控訴他所遭受的委屈和痛苦、驚慌和恐懼,如果可以,我實在希望他過去數十年人生能活在一個友善一點的世界;他的愛與善良值得一個更好的世界。

2018年2月10日 星期六

炫耀和消費主義

有一種說法是消費主義如何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如何塑造了我們對美好生活的想像。像是在特定的時日做特定的消費,或者針對特定的需求做特定的消費。
  
例子很多,比如情人節必定要安排什麼樣的行程、送什麼樣的禮物、吃什麼樣的餐廳;又或者求婚必定要安排什麼樣的驚喜、準備什麼樣的婚宴、穿什麼樣的婚紗、過什麼樣的蜜月。凡此種種,不及備載。
  
我自己不太反對這些消費主義建構起來的現代風俗;但不能否認,社會對於一個人要怎樣活才算不枉此生,有一個高壓框架套在大家身上。這種框架每個社會每個時代都有,只不過目前受西方文明浸染的台灣是由消費主義主導。
  
社群網站興起之後,這種社會框架彷彿更加無所不在的逼迫到每個人眼前。FB和IG上面各種夢幻生活的展示不僅掀起了一股爭強較勁的風氣,也壓垮了不少消費能力無法跟上的普通人。以至於,近年有些文章勸告世人遠離FB和IG上精緻的童話故事,回歸踏實的日常生活,免得哪一天就得去身心科掛號。
  
Zuckerberg當年必定沒想到自己一手創立的FB竟然給消費主義添柴加油,一把火燒得人們整日憂心忡忡。
  
我想了想,這方面問題不能全怪在消費主義頭上;所謂的展示或者炫耀,畢竟是人的天性。我們的生活方式和想像力確實受到一定的制約,然而在消費主義未萌生的古代,或者說台灣以前還未受到消費主義「汙染」的時候,炫耀行為也沒少過。比如很多人一定遇過有些家長喜歡談自己小孩的成績和表現,那種展示跟這種展示,心理上很難說有什麼差別。
  
至少在展示炫耀這件事情上,我感覺消費主義並未對人類做了多邪惡的改變。


2018年2月9日 星期五

交朋友

剛剛在老宋那邊看到有人創業找自己朋友當員工的故事。大概就是說這個老闆看在朋友的交情上給了比平均高一成的薪水,但員工辦事態度並不積極,老闆說兩句,員工會把交情搬出來、要老闆別太刁難。
  
這種情況,第一個建議當然就是不要找朋友當員工,也盡量不要去認識的朋友手下工作。朋友是一種對等關係,沒有朋友會一開始就在心裡預設自己矮人一截的。讓朋友關係跟上級下屬的權力關係重疊並不明智;公歸公私歸私的原則講起來很順口,沒幾個人做得到。
  
勉強地說朋友當合夥人還可以,但儘量避免,不然哪一天事業沒了,朋友也跟著鬧翻。最好還是讓朋友歸朋友,工作歸工作吧。
  
至於交情,坦白說在這個劈腿跟喝水一樣自然、義氣跟放屁同樣用力的世界,談交情實在挺傻的。
  
交朋友其實不用那麼辛苦,沒有一定要多少年交情才算好兄弟、好姊妹。交朋友就是看對方品行有沒有正派,看他待人處事有沒有一點道德倫理,這樣就差不多了。跟一個善良的人來往,就算你們是陌生人他也不會害你;跟一個心術不正的人來往,他沒有把你賣掉只是時機未到。
  
跟任何人相處,問題真的不在於你們認識了幾年,而是你到底知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2018年2月8日 星期四

口罩

我長時間戴口罩已經有幾年,原因很多,每次人家問起,我會說出其中一個。有個我很少坦誠的理由就是戴著口罩可以少做很多表情。
  
好的人際關係可以減少很多阻力,大幅提升生活品質;尤其職場的同事相處特別重要,畢竟每天要在公司耗去那麼長的時間。人際關係經營的基本功就是一張好看的臉;如果你的臉天生就不夠好看,那更要想辦法演出一臉好看的表情。
  
然而表情演出是很累人的情緒勞動,相比起來肢體語言會比較輕鬆;光是舉起手打招呼,就比堆出一臉和善開朗的微笑來得容易很多。戴著口罩,可以名正言順一臉木然但舉手問好,對方也會親切回應。一天下來,省下的情緒勞動還可以拿回去應付家人和情人,簡直是作弊神器。
  
我每天戴口罩的時間很長,工作已經一年半,很多別部門的同事只認得我戴口罩的樣子,脫下口罩他們會當我是陌生人。每次他們問起來,我都會說一個不一樣的理由,但都是真的。

2018年2月5日 星期一

拍謝少年 - 兄弟無夢不應該

週六下午冒著沒人性的低溫去耳機少年他家參觀新改建好的浴室、廁所,享用我們上次去試聽的那組喇叭。我覺得他選用的水泥牆工業風挺不錯。乍看時跟我喜歡的簡約風格有點衝突,後來細想,是我不知不覺習慣了市面上宣傳的那種「白色簡約」。談簡約,保留水泥牆原貌的作法應該更加名符其實。
  
在音樂享受這件事情上,耳機確實挺善待自己的。我們在他的音響間複習了好幾張過去的經典專輯,特別是一些大開破音的搖滾樂,聽起來特別過癮。總覺得和主流音樂相比,搖滾樂用好的音響來聽更有加乘效果。像Slowdive那種漫山遍野、四處氾濫的大片音牆,透過好的音響系統把樂器層次更精緻的拆開梳理,聽起來如登仙境。
  
晚上去看拍謝少年新片巡迴最終場,氣溫更低了。當年以三人三件式搖滾出發的拍謝,如今十年有成,音樂技藝已然純熟。
  
新專輯是耐聽的,看得出來每首歌都經過相當的修整,沒有什麼突出的毛病可以挑剔。對台語的掌握有顯著進步,咬字已經十分清楚,填詞也通順、道地,加入北管無疑更加深化了在地認同。作為於一支扎根本土、踏實生活的台搖樂隊,他們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也沒有過人的音樂天才,但我想他們的歌永遠會有人聽的。
  
拍謝少年這樣的歌永遠都有人聽。多少年來人們已經習慣搖滾樂是用來征服世界的武器,但拍謝的歌聽起來更像是陪我們過日子的兄弟。

2018年2月2日 星期五

青少年和流行音樂

青少年一直是流行音樂或搖滾樂的動力核心,可以說近代流行音樂就是為了青少年存在的。
  
其中經濟是一個原因;安穩社會裡的青少年都有一筆零用錢,當然這筆錢不會太多。在大多數青少年能夠負擔得起的範疇裡,流行音樂是最豐富、最多變、最沒有門檻的消費品。音樂可以滿足他們的購物欲,可以不斷製造同儕間的話題,音樂更提供了源源不絕的偶像供他們崇拜。音樂不僅打造了抽象美好的精神風景,也餵養了人間男女的五欲六塵。
  
20世紀下半葉,次文化種類未能開枝散葉的年代,流行音樂為青少年保留了一個屬於他們的花花世界。
  
當然,經濟絕不是青少年和流行音樂相依為命的主要因素,畢竟這通常不會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富裕的時期。或許我們可以說更重要的原因是青少年手上用也用不完的大把時間。
  
出社會的成年人必須工作,生活中的主要時間與精力都要投入到工作中;這迫使成年人不得不跟工作連結,從工作中取得成就感和自我認同。他們已經不太容易從別的地方再得到這些東西,工作令人疲憊,更別提同樣累人的家庭生活。工作和家庭把成年人榨乾,青少年卻無所事事。
  
在以前,經濟活動就是家庭活動;無論是農業或者家庭手工業,家庭中的成員都要儘量參與生產。那時生產活動效率不高,僅僅為了基本生活所需就必須投入大量的人力。後來資本主義和工業革命徹底顛覆了人類的生活方式,農耕人口迅速減少,家庭手工被工廠機器取代。
   
勞動階級的家庭通常父母兩個人都要去工廠上班,以換取微薄的薪資,加上童工的保護日漸完整,未成年人跟經濟生產終於脫鉤,擁有了大量的空閒時間。和生產脫鉤的青少年在精神方面頓失所依,他們一方面得想辦法打發空閒時間,一方面要重新尋找成就感和認同感的來源。
  
再過一百年,留聲機和唱片技術臻於成熟,能夠大量生產並壓低價格。流行音樂的技術門檻於焉跨過,開啟了青少年與流行音樂彼此造就的黃金年代。
  
音樂對青少年來說不僅是打發時間的工具,也是自我認同、群體認同的重要媒介。透過音樂,一代年輕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共通語言,有了屬於自己的精神原鄉。
  
也許是自我中心的心態作祟,世代之間往往是相互較勁和鄙視的。下一代的年輕人為了和父執輩劃出區隔,建造獨立的自我認同,往往會追求新穎的音樂風格。而音樂創作基於求新求變的鐵則,也從未停止推翻既有的流行王朝。數十年過去,流行音樂作為人類文化的一支勁旅,雖然年輕,卻已經家底深厚、擲地有聲了。

黑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