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的十三堂課：Tizzy Bac新專輯試聽會紀錄

上星期是甜梅號十週年紀念在台南場的演出，長達兩個小時的精彩演奏至今仍在腦海迴盪，此刻又將在同樣的地點聆賞Tizzy Bac的新作。我原本以為試聽會是LIVE演出，結果藝文空間裡擺出來的卻是記者招待會的陣勢，我想Tizzy Bac這回應是準備了一些新花樣要與樂迷分享。

入場可以拿到今天八首曲目的歌詞，也就是今天上課用的講義，在試聽會開始之前，我仔細地把它讀了一遍，其中有兩首讓我印象較為深刻，分別是〈For the Way I Live〉和〈婚禮歌手〉。〈For the Way I Live〉的用詞簡潔優美，字裡行間流露著清新說俗的氣息，是八首歌中最具詩意的作品。〈婚禮歌手〉的寫作題材較為少見，風格鮮明的故事內容讓人耳目一新。

兩點多時，Tizzy Bac三人在我們前方的桌子後面坐下，開始和我們談論這張新專輯。新專輯裡將會有13首歌，今天的試聽會只會播放其中的8首。

「這麼做的理由是希望大家對於新專輯還能保有一些期待，而且剩下的5首歌將是另一個不同的世界。」惠婷說明只播8首歌的理由。

依據惠婷的說法，Tizzy Bac過去創作歌曲時，雖然寫過很多不同的題目，但是總會將自我角色投射在作品裡，總會希望在那些故事裡看見自己的影子；然而在新專輯裡，惠婷認為自己已經跳脫了那些桎梏，已經能夠真正為別人寫一首歌。

「在你憂鬱時，只能看到眼前一公分。」老樂迷不難發現，Tizzy Bac以前的作品裡常常充滿著憂戚鬱悶的情感，雖然這是Tizzy Bac不可或缺的創作元素，然而這個世界不應該只有傷雲愁霧，所以Tizzy Bac這次嘗試用更多其他的材料創作音樂，而這也是惠婷希望表達的一個轉變。

新專輯的名字是《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這個專輯名稱有段來歷：有一天在某安親班裡要作造句練習，題目是「如果…就…」，其中有個小朋友依此造了一句：「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自此之後，這個名字在專輯名稱候選名單裡便始終領先群雄，最後終於拍板定案。而那家安親班的老師是甜梅號的前鼓手柚子，Tizzy Bac特別感謝柚子的友情助陣。

為時不短的專輯介紹之後總算要開始試聽。

Lesson 1：鐵之貝克，本次輔導課的第一首歌曲；毫無疑問地，這首將定義為Tizzy Bac的主題曲。像是旺福和宇宙人等等，許多樂團都擁有能夠代表自我的主題歌，惠婷認為成軍多年的Tizzy Bac也應該要有屬於自己的歌曲，於是萌生了創作的動機。附帶一題，這首歌描寫的對象是科學小飛俠中的四號隊員阿丁。

歌曲開頭便是一段鋼琴和吉他的交互對話，並以大力的鼓擊導入強烈的節奏感，成功地塑造整首歌活力十足的形象。惠婷的嗓音如今聽來更顯得乾淨俐落，鍵盤的solo也比以前更有變化，加上旋律流暢好聽，這些特點很恰當地融合在一起，造就了這首熱熱鬧鬧的Tizzy Bac代名詞。

Lesson 2：丹尼爾是Gay。這首歌述說的是一個愛上gay的故事，而且是先有歌名才寫下歌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因為Tizzy Bac原先就打算寫一首關於gay的歌。歌曲中靈動的vocal搭上溫柔的琴聲形成分明的對比，鍵盤的solo此處更見華麗，奔放明快的連續琴聲不停敲擊耳膜，聽罷會有種酣暢淋漓的爽快。

Lesson 3：For the Way I live。這是新專輯中哲毓最喜愛的曲子；也是我認為歌詞寫得最好的一首。整首歌瀰漫著一股流浪異鄉的詩意，雖然沒有狂悲狂喜的濃烈感傷，但在那些詩詞一般的隻字片語中，依然可以嗅到些許莫可奈何的輕愁；是那樣的淡然，如薄雲清水，若有似無，因此更在心頭徘徊流連，教人難忘。

Lesson 4：婚禮歌手。聽這首歌時會在腦中浮現一個畫面，就像是吟遊詩人撥弄著琴弦，悠悠唱著一個遠在他鄉的故事。惠婷說，Tizzy Bac應該多寫一些這樣的作品，至於理由，我已經記不得了。〈婚禮歌手〉的節奏走勢稍異於一般歌曲，布置出一種園遊會的氣氛，這樣的曲式是較為少見的。Tizzy Bac的編曲手法明顯比以往有更多的變化，而且愈來愈能配合歌詞的情境作適當的編排，使得每首曲目皆能保有很高的辨識度。

如先前提及的，除了〈For the Way I live〉以外，就屬這首歌的歌詞教我印象深刻。它的題材較為少見，故事性又強，而且可以看出Tizzy Bac的敘事能力更加進步了；在有限的字數空間中，Tizzy Bac仍可以完整地交代來龍去脈。整首歌詞就像是一則幽默風趣的短篇小品，並且有著急轉直下的戲謔結局。

「這首歌看似繁花盛開，其實內藏陰狠毒辣的真相。」這是惠婷為這首歌的真相所下的一筆註腳。

Lesson 5：Loser。這首歌是寫給旺福的鼓手肚皮，然而，惠婷自覺寫了一首這樣負面的曲子對肚皮感到很過意不去，於是在這首歌的編曲上便刻意營造出天王天后的磅礡氣勢，那巨星等級的歡呼聲更是直接投映出萬眾擁戴的畫面，這樣的用心良苦也算是對肚皮有了一番交代。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強烈反差的確增添了不小的衝突感，倒也替這首歌妝點了另一種異樣的趣味。

Lesson 6：瞬間白眼一千遍。歌名的典故是前源的一句話。某天Tizzy Bac在三峽遇見一個攤販，老闆將自家的蔥油餅拱上了天，說得有如皇家美饌一樣可口好吃，Tizzy Bac最後決定買來嚐嚐。沒想到前源吃了之後馬上翻了一個花式白眼：「這種東西叫好吃，我就瞬間白眼一千遍！」

這首歌聽來有著〈鞋貓夫人〉式的勵志精神，只是中間有一段無厘頭的歌詞，帶著一種反詰式的嘲諷意味，很值得品味。而且這句話甚至也曾入圍了專輯名稱的候選名單裡。最後，惠婷補充說，這首歌的第一男主角是潘若迪老師，至於理由為何，就留給大家玩味吧。

Lesson 7：Heather。惠婷：「我覺得這是這張專輯中真正的勵志歌曲。」

雖說是勵志歌曲，但我仍隱約感覺到旋律和鼓聲中所透露出的些許慨嘆和不滿；然而就算漂浮著細微的遺憾，這首歌依然悅耳動聽。歌名是來自超級名模生死鬥裡的一個名叫Heather的人。

Lesson 8：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專輯同名曲，歌曲開頭的音效在我心底勾起了一份久遠的回憶，就好像當年的8-bit遊戲機所發出的單調音效那樣，樸實得可愛。歌曲氣氛鋪陳得十分成功，甚而有沾染到些許魔界村的韻味，也呼應了這個詭譎怪誕的歌名。另外，獨特的節奏編排讓這首曲子支撐著與眾不同的風格骨架；聆聽的感覺就像觀看恐怖片那樣，對於呼之欲出的未知事物，既害怕又期待。

「我在想，究竟寂寞和魔鬼那個比較可怕。」這是惠婷創作這首歌時的想法，這樣的思考脈絡果然有別於一般人的邏輯，呵呵。

「剩下的五首歌中，有兩首比較慢，但還有兩首歌更加吵鬧。」哲毓補充說明。

大部分的歌曲節奏都偏中快，除了〈For the Way I live〉之外，並沒有比較慢或者說安靜的歌曲，而且吉他的份量比起以前加重不不少，所以不時可聽見那激動昂揚的吉他音牆一波接著一波持續由音響打出來。然而總括來說，每首歌都是很好聽的曲子，歌曲的旋律發展都很完整，不會有意猶未盡的缺憾。依照這樣的水平，第三張專輯的動聽度應該不下於前兩張作品。

至於和聲的部分，Peggy在這次的作品中依然參與了和聲的編寫，但大部分的和聲則是由Tizzy Bac團員演唱。Tizzy Bac這回也嘗試擺脫以往「鋼琴搖滾團」的形象，因此特地壓低了鍵盤的地位，並且讓其他聲音的戲份加重，希望藉此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我想在這張專輯裡，大家應該會覺得我們是貝斯吉他團。」聽完八首歌之後，我想大家都會同意惠婷這句話是個量身訂做的註解。

經過試聽會的交流，可以感覺到Tizzy Bac依然嘗試在他們的音樂裡加進新元素，或者在編曲和樂器比例上作不同的調配，以求讓專輯呈現出不同以往的面貌。雖然試聽會只能聽一次，每首歌也僅留下匆匆一瞥的模糊印象，但依憑著這些零落分散的片段，仍然可以構築起足夠份量的期待，期待Tizzy Bac給我們再一次的驚喜和驚嘆。